东方泛起微白,神农山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邻屋,淡淡的药香还带着一丝暖意,新换的湿巾被滚烫的额头熨出若有若无的水汽。
柳轻帮曲晨一起用被褥将江染霞的上身垫高,坐到榻边,接过药碗——药碗温热,药汤浓酽,看得出曲晨这一夜没少花功夫,这小子本来最厌烦此等繁琐之事,没想到这次竟如此用心。
柳轻盛起一匙药汤,吹了吹,伸匙至江染霞唇畔,匙背轻压下唇,匙边轻撬牙关,一匙药汤便轻松送入她口中。
感受到嘴里温暖的液体,江染霞于昏迷中抿了抿唇将药汤咽下。
“啊?原来是这样!”
曲晨看着她喝下药恍然大悟道。
柳轻微微一笑,接着举匙送药。
喝了几口之后,江染霞似是感觉到药汤的浓苦,一双素眉轻轻蹙了起来。
曲晨喜道:“哎,她动了,还皱眉。”
迟疑了一下,他终于讪笑着对柳轻道:“那……让我再试试呗。”
柳轻无声一笑,将药碗还给他,起身让他坐到榻边。
曲晨握着汤匙,学着他的样子万分小心地送上一匙药汤,见江染霞皱着眉也乖乖咽了,顿时喜不自胜,笑道:“这小野猫乖起来还是挺招人疼嘛!”说着,又一匙一匙慢慢地接着喂。
从前他们两个虽都跟随谭容去各处义诊,但这种伺候人吃药的事曲晨从不愿沾手,他宁可搬东西、抬病人、跑腿、扫地也不要做这么婆婆妈妈的事。
柳轻望着他耐心满满小心翼翼的动作不觉暗自长叹:这一次恐怕他是动了真心!
曲晨太专心了,以至于没注意到柳轻何时离开了这间屋子。
他的眼里只看得到一个人:她蹙紧的素眉、她失血的双唇、她凌乱的秀发……
他第一次觉得看一个人可以看不够:她的一点点细微表情,哪怕只是睫毛的轻颤,都让他的心有一种痛痛的悸动。
一碗药汤涓滴不剩,全都喂完了,曲晨垂眸空药碗,自己也感觉不可思议——以前他看到用这种又小又浅的汤匙给病人喂药总觉得那要花一百年才能喝完一碗,可是现在……
原来一百年也不长。
小野猫,你要快快醒来、快快好起来,虽然你乖乖的样子很招人疼,但我还是喜欢那个天不怕地不怕随时会发飙的小野猫。
愣怔了片刻,曲晨放下药碗,轻轻扶起江染霞,将垫在她背后的被褥抽走,缓缓放她躺平,掖好被角,又从水盆里重新搓了块凉手巾绞干,换下她额头上的那块,这才拿起药碗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你不去歇着怎么做起这些来了!”
曲晨刚出来就见柳轻一边咳着一边在灶旁生火,不觉叫起来。
柳轻笑了笑道:“我只是受了内伤,又没断了手脚,怎么做不得这些?”
“不行不行!”
曲晨上前夺过他手中的柴草道:“你给我好好在床上躺着,有什么事放着我来。”说着,拽起他往屋里推。
柳轻只得道:“那你记得把粥上的米油盛一碗喂你的小野猫,她恐怕已经饿了一天一夜,脾胃虚弱,吃不得其他。”
“米油给了她,那你怎么办?”
曲晨为难道——柳轻也是身受重伤亟需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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