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璟应了声“嗯, ”视线扫过来的时候,他脚步突然停下。
措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神,鹿笙呼吸微微一滞。
简女士站起来跟鹿笙介绍:“这是我大儿子南怀璟, 在大学教书, 你喊他名字或者南教授都行。”
鹿笙立马站起来,因为心虚, 她视线不敢与南怀璟有过多的相接, 她点头颔首, 喊了声:“南教授。”
南怀璟没给回应, 一动不动地站着, 视线落到石桌的白纸上。
简女士忙介绍:“这是鹿笙鹿小姐, 以后啊,她住你楼上。”
视线从白纸上收回, 南怀璟面无表情地轻扫她一眼后,一言不发地从她身旁越过。
即便他平日里对人不热情,但像今天这样连句礼貌的招呼都没有, 却也真的少有。
简女士尴尬地笑笑, 跟鹿笙解释道:“他就这样, 慢热, 话少,其实人很不错的……”
鹿笙强装微笑,她扭头看向消失在楼梯里的人影, 心中划过一丝酸涩。
虽然他刚刚面无表情, 可鹿笙心思细腻,她看得出他心底的狐疑和不欢迎。
简女士留了鹿笙在她家吃完饭,被她婉言拒绝。
鹿笙走后,简女士上了楼。
以往, 南怀璟一回家便会换下身上的衣服,换上舒适的休闲装,今天没有,他坐在沙发里,若有所思。
门半敞着,简女士站在门口,从她的方向,只能看见南怀璟的侧脸。
她敲了一下门,把南怀璟纷乱的思绪抓了回来。
简女士走进去,在他旁边坐下:“怎么了,刚刚在楼下,怎么不跟人家鹿小姐打招呼?”
南怀璟扭头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他问:“之前没听你说要把楼上的房子租出去。”
简女士早就猜到他会这么问,理由她都提前想好了:“这不是许洲远跟我开了口吗,我也不好拒绝啊!”
又扯上了许洲远,南怀璟蹙眉:“她和许洲远什么关系?”
“听说是朋友,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简女士一语带过。
没想到,南怀璟突然站起来。
简女士紧跟着从沙发里起身:“你去哪,马上吃饭了。”
南怀璟没有回头:“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简女士猜,他应该是去找许洲远了。
不知是不是她多想了,简女士隐隐觉得他这个儿子好像认识那位鹿小姐。
还是说她做贼心虚,敏感了?
这个点,咖啡店里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许洲远在给咖啡拉花。
南怀璟用手在台面上连敲两下。
许洲远下意识抬头,右手拿着拉花缸的手一抖。
“……”
他叹气,放下手里的拿铁,搁到一边:“干嘛?”
“我们家那个新来的租客,是你介绍的?”南怀璟开门见山。
许洲远笑:“人家有名字好不好?”
南怀璟用一双冷冷清清的眼盯着他看,表情颇有几分严肃。
许洲远收起嘴角的笑,眉头锁了几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南怀璟别开眼,视线在许洲远身后的一排柜子上转悠了两圈,看似漫不经心,但许洲远知道,他这是在找措辞。
其实许洲远只能确定鹿笙认识他,至于他认不认识鹿笙,许洲远就不知道了。不过从现在南怀璟上门来质问他的的表情来看。
这两人之间,应该是发生过什么。
所以,他试探着问:“怎么,你们认识?”
南怀璟垂眸看着台面,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而后,他停了动作:“不算认识。”
不算认识那也就是认识的。
许洲远半开玩笑:“她该不会也喜欢你吧?”
南怀璟没说话。
不是沉默当默认,而是他不确定。
喜欢他的女人不少,藏着心思没表露的,他就当视而不见,在他面前表露心思,被他拒绝的,倒也不会继续纠缠。
可那个女人呢,从第一次他‘出手相救’到后来的‘交通事故’再到学校的两次偶遇。
如今可好,直接成了他家的租客,住在了他楼上。
如果说这一连串的相遇都是巧合,那这巧合未免有点太巧了。
莫名让他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许洲远是想撮合他和鹿笙的,不过他不想这么明目张胆,他了解南怀璟。
这个男人,不喜欢被安排,也不喜欢女人主动,但凡感觉到对方对他打了主意,那绝对是会退避三分的,虽然他说过很多次不排斥婚姻,可让这样的人自己走进婚姻,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虽说这不是他该着急的事,可他认识南怀璟这么多年了,说真的,他是真的想看他陷入爱情里是个什么样。
所以,许洲远轻描淡写道:“放心吧,我给她介绍这房子的时候,压根就没提你的名字,我和你的关系,她根本就不知道。”
南怀璟将信将疑:“真的?”
许洲远睨他一眼:“是不是喜欢你女人太多,你看谁都觉得人家对你有意思?”
一句话,把南怀璟堵的哑口无言。
第二天早上下楼吃饭的时候,南怀璟看见了茶几上的租房合同,他拿到手里,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见了她的签名:鹿笙。
笔触有力,形似楷体。
他放下合同,去了餐厅。
南孝宇坐在餐桌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在盛粥。
简女士扮作无意,提了一嘴:“上午鹿小姐搬过来,你们俩要是没事,就搭把手帮帮忙。”
南怀璟没说话。
南孝宇还不知道这事:“什么鹿小姐?”
南知礼帮他老婆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下:“你妈把四楼租出去了,对方姓鹿,是个姑娘,以后你少穿着花裤衩晃悠。”
南孝宇差点把嘴里的油条给喷出来:“这么冷的天,我又不傻!”
南知礼拿眼尾睨他:“过完冬天不用过夏天?”
南孝宇:“……”
不过很快,他就抓到了重点,他看向对面的简女士:“之前有人来问咱们家楼上的房子,你不是说不对外租的吗?”
是不对外租,但是现在对外租给的那个人有可能是她未来的儿媳妇。
简女士叹气:“最近打麻将,老输钱。”
南孝宇:“……”
就想问,这理由能不能找个有点说服力的。
不过,南孝宇咂了咂嘴:“以前觉得鹿这个姓还挺少见的。”这短短几天,就连着听到了两个鹿姓,还都是女的。
南怀璟安静地吃饭,一句话不接。
吃完饭,他上了楼。
十点,一阵嘈杂声从楼下传来。
是他家简女士的声音:“慢点慢点啊——”
是陌生男人的声音:“是从这儿上去吗?”
又是他家简女士的声音:“东西多吗,要不要我让我们家那两个去帮忙搬一下?”
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不用了简阿姨,他们包上下楼搬运的。”
南怀璟没出来看热闹,倒是南孝宇听见了声音,从阳台探了脑袋,然后,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扯着嗓子,一边喊哥一边往三楼跑,正巧碰上往楼上搬东西的人,他侧身从墙边挤过去。
上了三楼,他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哥,你猜搬来的那个人是谁!”
南怀璟坐在沙发里,不冷不热地问了句:“谁?”
南孝宇一副‘我的天,任你想也想不到’的表情:“就上次撞了我们车的那个女的!”
南怀璟扭头看他,眼角眯了眯:“记得没错的话,好像是你开车撞了人家。”
南孝宇:“……”
这是重点吗?他哥的脑回路为什么和他总不在一条直线上?
南孝宇觉得这趟上楼是自讨没趣,他不想说什么了,转身出去,下到二楼的时候,正好遇到上楼的鹿笙和简女士。
就很尬尴!
南孝宇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他下意识看了眼鹿笙的脚,然后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抬手挥了挥:“嗨”
鹿笙朝他点头笑了笑。
简女士立马介绍:“这是我二儿子,叫南孝宇。”然后她坠了句:“他平时住校,只有周末才回来。”
鹿笙只微笑,其他的话一句不说,既然她不说,南孝宇自然也不会提,他不傻,要是他开车撞到人被他爸知道,估计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搬行李的一共两个男人,都是软包状行李,来回几趟就搬完了。
外头的嘈杂声停了,南怀璟抬头看了眼天花板。
然后突然一声尖叫,南怀璟听见他家简女士很是欢喜的声音:“你还养了只猫啊!”
简女士超级爱猫,以前也养过一只,后来生病……从那之后,简女士再也没养过宠物。
“哎呀,这是英短吧,还是纯白,太可爱太可爱了!”
“……”
周日的南怀璟不太出门,会在家备下一周的课。
但今天,外面太吵,吵的他有点静不下来心。他整理好书,拿着车钥匙出门。
结果刚到楼下就被简女士叫住了:“这都十点多了,你去哪?”
南怀璟忽略掉简女士旁边的人,回答:“我去学校。”
简女士鲜少用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我在斜对面的餐厅定了包厢,中午你也过去。”
南怀璟蹙了蹙眉:“还有谁?”
简女士怀里抱着那只可爱到她不愿撒手的纯白一团,“鹿笙今天搬过来,我请她吃顿饭。”
简女士当了这么多年的包租婆,南怀璟从没见她请哪位租客吃过饭。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时,南知礼在客厅里喊了声老婆。
简女士扭头:“干嘛?
待简女士转身,南怀璟终于移开了目光,他看向鹿笙,而后走近她两步,与她隔着半米的距离,他盯着她看,清冷的眼神里搁着一股很明显的防备。
他问:“你为什么会在这?”这个问题,他昨天就想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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