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里正家时，聂绾绾就注意到那位年迈的老将军一直在打量阿休。

“不—不—”阿休晃晃脑袋，幽黑的眸子里一派澄明，倒印出他面前娇娇小小神情却很严肃的聂绾绾。

“是吗……”聂绾绾低低地呢喃一句，刚才的画面一帧一帧在脑海里回放，从起初他们进门时，那位老将军便率先注意到了阿休。

阿休一个在山野长大的少年，老将军为何要盯着他打量那么久？

聂绾绾觉得此事有些古怪，可一时之间也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一个在山野长大有些痴傻的少年，一个养了十几年孩子却连简单的家务活都不会的妇人。

“绾—绾—饿！”阿休拉住聂绾绾的衣袖晃来晃去，微微扁起嘴角摆出恳求的表情。

刚刚吃饭时，因为有阮玉清在，阿休光顾着生气，饭菜都没吃几口。

“你现在知道饿啦，刚刚做那么多好吃的你为什么不吃。”聂绾绾打趣阿休。

阿休顷刻间涨红了脸：“我—我！不—吃！阮—不！”

聂绾绾觉得阿休这模样很有趣：“哦，你讨厌阮大哥吗？阿休，阮大哥是客人，我们应该对他礼貌、客气一点。”

“不—许！”阿休更委屈了。

“好啦好啦，”见阿休当真生了气，聂绾绾连忙打住，“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其实中午还剩了好些饭菜，但聂绾绾想，阿休可能更想吃她亲手给他做的。

“银—羹”

“银耳羹？”

阿休重重点头：“嗯—嗯”

“好呀。”

聂绾绾洗净了手，刚好早晨泡了几朵晒好的银耳。

原本半掌大小的银耳已经被泡开，整朵成透明状，捏起来松松软软。聂绾绾在瓦罐里注入大半罐水，又另加几粒枸杞跟红枣增添风味。

聂绾绾问阿休：“你要不要先吃点别的？这银耳羹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喝。”

“不—”阿休回绝得斩钉截铁。

这是还生着气，聂绾绾心中发笑，忽然想起今天的大事：“阿休，上次买地的地契你可交给秦婶保管好了？正好这会儿要等银耳羹炖好，咱们不如先去将地契换了。”

阿休直接起了身，门外恰在此时响起一阵脚步声。

脚步杂乱无章，像是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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