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theemptything(疑窦重重)
在路过躲藏的破屋前,我让他们稍作停留,趴在门前脏兮兮的地毯上,找寻金发女孩丢出炸亮屋子物件的痕迹。结果这么一找,就发现有少量玻璃碎渣还留在原地,但大片面的碎块,都洒在底厅石灰包上。根据楼板上各种手脚印,大家做了番推演,最后范斯啧巴着嘴,道出这么一句:mida.cc
“参看地上各种纷乱痕迹,剩余的碎片是让我们互殴时踹下去的。也就是说,如果有先后顺序,女人丢出个瓶子这件事,应该发生在我们首度遭遇碎颅者前很久。”
我听完他分析,便指了指背包,说自己可能也有这种东西。
他听完伸手翻包,摸出个尖椒玻璃泡来,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alex举着镜灯,用手掌大那么点光源给他照明。
“比想象中要沉得多,这不是普通密封瓶的份量,而且玻璃壁那么厚,显然更不是灯泡。”他看了半天,忽然转过脸来问我,说:“那么,你包里还有几个?”
“五、六个吧,没有数过。”
“咱先不去梳理先后次序问题,你说瞧见金发女丢出个东西然后发出耀眼白光,是不是这样?我怀疑,瓶里可能被压缩进混合气体,这类气体比起空气要重得多!”他缓缓举起手,做出个投球动作,说:“既然你还有存货,那砸一个也不打紧,试完也就明白了。小老弟,那女流摔灯泡时有什么讲究?”
“就像丢个香烟屁股似的,没啥讲究。这女的并不弱,看着有把子男人气力,一下子抛掷得好远。”我对荡在半空中的青铜吊灯努努嘴,道:“砸碎时声音清脆,兴许是对准它投的。”
“行喽,接着就看老范我的。”他摆摆手让我们靠后,像个棒球投手般摆了个架势,用力掷出尖椒泡,只见玻璃体在空中划过,稳准狠砸在正中央铜质大吊灯的灯架上,随即化为无数碎渣。一团亮度接近于核弹爆破般刺眼白光,伴随炮仗炸开的巨响,在空中爆开,瞬间将空旷大厅照得雪亮一片!
自打见过这种白光后,此后无论我身处在哪,任何灯火都觉得暗!这种亮度,比起我们一帮文盲自我研发的电弧灯不知高出几个量级!我有过前车之鉴,在瓶子爆裂前早已转身掩面,他们俩人浑然不知,被震慑得浑身发抖,直到光亮闪过很久,才慢慢缓过神来!
“我满眼都是飞舞的蛾子光斑,莫不是瞎了吧?”范斯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骂道:“这什么鬼玩意儿,简直可以杀人哪!”
“这,这该不会是信号弹吧?不,更像是爆炸!比信号弹打出去的燃剂亮了不知多少倍。”alex则探手摸索,险些从扶栏前摔下去,亏我眼尖一把拽住。
惨白光芒,直到瓶内气体完全燃烧干净为止,足足亮了有差不多一分钟之久,整片底厅才又慢慢陷入漆黑。通过现场试验,我们已经判明,尖椒瓶子是个照明器,但不拿来当手电用,因为光照时间太短,至于它究竟派什么用?没有答案。
从目前找到的线索看,这废宅除了我们之外,还存在其他四个人,之中两名女性,两名男性。虽不知道他们是否为一伙,但可能都有装备这种尖椒泡。男人们的目的是要刺杀一个不明来路的老婆子,女人们的目的暂且是谜。虽然条理越来越清晰,但我们面前的疑云比起当初进宅子时多出无数倍。除了这些明面上的,还有大量掩埋谷底的迷雾,我觉得就算真能出去,接下来大家都可能会住进疯人院。
“也就是说,不论金发女还是黑发女,都可能有这种瓶子,你们发现这东西的地点在哪?”我们仨在小破屋前足足抽了一支烟,范斯和alex的眼睛才恢复过来。随后一边压低声音一边开始核对,以免吸引来花螳螂和至今未出现的老婆子,此刻再有厮打对大家而言实在太不利。
“就在半圆形廊道另一头,黑长发窜出的那间屋子里。”我抬手指了指,道:“也许她没带包,所以东西晾在原地,来不及拿走吧。”
“标枪锤子啥的,也在那一片,自打楼梯断裂,就没再回去过。”alex回想片刻,补充说。
“要不,咱们过去瞧瞧?没准那时大家慌作一团,许多好东西都拉下了。”胖子很快点起他掐灭的weed,面色有所缓和,可能药叶子起到了提神凝力作用,明显亢奋不少。他伸出脚踢了下背包,叹道:“光靠这点标枪锤子重弩,近距离对付碎颅者仍很够呛。在找回老马前,咱们得穷极心智,将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都武装到牙齿。”
alex可能怕范斯抽完这支weed,万一再遇见挫折又嚷嚷自杀,一把夺过塞进自己口袋。我们仨扛起行囊开始绕着廊道蹑手蹑脚过去。
沿着对侧梯道来到alex负责搜索的破屋前,依然由我先过一遍眼,以防那鬼东西提前打埋伏,这里和几小时前区别不大,还是破床破家具,以及散落在周遭的断发。他们进门后,放轻手脚开始倒腾,结果翻过来翻过去,橱子里除了几套料子不错的旧衣服外,什么都没有。
alex和范斯略感失望,还是脱下衣裤换装起来,并让我也随意挑一套。他们身上的破衣烂衫已成渔网,显然无法再继续穿下去。尽管只是试穿,俩人仍不忘翻找旧衣口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票据纸片之类的,也许会对当前困境有帮助。但是很可惜,尽管翻出堆满半桌子的零碎物件,但大多是些眼镜架、鼻烟壶、手帕等等,除了能在跳蚤市场里卖点钱,丝毫价值都没有。
我是所有人里最干净齐整的一个,除了裤子膝盖破出几个大洞外,其他尚且完好。我趁着他们换衣,开始在屋里踱着碎步。我的眼仁,怕是一时半会回不去了,这种视觉,令人很不舒服。尽管我一没事就闭目养神,但隐隐感觉,自己有些撑不下去了,眼前阵阵发黑,距离感透视感全无,唯有那平整散发出去的绿线,却变得越来越通透。
此刻的范斯与alex已穿戴整齐,俩人一身妥协中古西服站在面前,宛如时空错位,活像那种苦大仇深黑奴影视剧里跋扈的资本家。当望见堆满被褥的床,胖子本能地就想往上躺。但笨重身躯一沾到被面,就压出许多水花,荡漾在床单皱褶中。他不免一惊,慌忙站立起身,alex上前查看,怀疑这会不会也似正厅卧室嘟嘟往外冒臭水的大床。想到此,两人招呼我上前,开始掀被拆床。一顿暴力作业后,好端端的古董被搞得支离破碎,结果却毫无斩获。这就是只普通大床,只是曾被别人睡过,而那人浑身上下湿透,结果躺得久了,水气侵进被褥而已。
为保险起见,我被催着透上一眼,既无水井也无暗道,地上也不存在残留水渍和所谓獍行脚印,黑发女应该是兀自出现在床上的。
以眼前所见,间接说明,她此前曾在某个阴湿环境内,不知何故辗转来到这里。或许那地方,就是关系着所有人的水牢。
两人忙碌了一阵,最后也不过打橱柜底下再度扫出俩尖椒玻璃泡,除此之外再没有了。趁他们忙碌,我在杂物堆里翻出一套尺码略小于自己的旧衣,装进包里,如果真能找到马洛,以他那身行头估计也无法穿了。范斯见状大为感动,说如果他往后要娶妻就该找我这种细致入微的人,只可惜我是男的。
走出破屋时,天色已微明,从天花穹顶破洞射入的光线,令整座大厅亮堂了起来。看了下时间,早晨六点半,如此算来,原本前后相差五个半小时的迷雾,或许是随着喜克索斯印痕作用减弱而渐渐失效。铅青色的苍空,乌云密布并且大雨不止,天色仍阴沉得可怕。此刻即便不打灯,他们也不会磕磕碰碰。
时间已是6月12号,距离我们进入吕库古公馆已过了整整一天。在走出破屋门时,俩人感觉四下里都是飘飞的雨沫而抬头张望,我也顺势仰头。本以为大概满目都是铅青色的天,可我所见到的,却是另一幅迥异的怪象。这该怎么形容?那是半边阴雨早晨半边发红半夜的天空,两者间没有棱角分明的间隔,而是同时并存。而且,这室外并没雨滴,感觉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整片天际与地面包裹。十分类似那种浸在鱼缸中的玻璃球。你用手摇一摇,那里头的泡沫塑料碎屑就会像大雪般纷飞起来。
我自然不敢将自己所见对身边俩人叙述,但他们见我盯着看个没完,便催问究竟看出些什么门道来。我只得装模做样地继续眺望,然后就发现另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致。那就是这栋废宅的确存在三楼,但它们当中的走道完全不存在。破口的天穹玻璃瓦窗之下,两侧就是三楼破屋,约有五六间,但它们的房门全部开在悬空的石壁上。倘若来做个比方,这屋里住着人,他们推门出来,就将直愣愣从高空摔入底庭中央。从古至今,不论书籍还是电影,从不曾见过这么离奇的设计,天晓得造这组建筑群的设计师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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