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怀孕, 但是既然是孕妇了。就要有孕妇该有的待遇。
反正不管别人金不金贵她,她自己是很金贵自己的,她妈妈就说过, 这女人啊,怀孕的时候更得好好养着,往常吃点什么营养都是自己的, 现在可有孩子在争抢呢。
明美想一想十分有道理,所以大晚上的, 她又给自己加餐, 吃了两块饼干。
庄志希打水回来就看到她又开始吃了,也没说什么, 反倒是给她倒了一杯水,放了一颗大白兔奶糖进去。明美看着水杯, 说:“都说大白兔奶糖等于牛奶, 不过你真的放到水杯里, 它也不太融化的。”
庄志希:“放着呗。”
他说:“今天不化就明早喝掉, 等我想办法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换张奶粉票买点奶粉, 你也可以补一补。”
别看他们是在四九城, 但是要买奶粉也不容易的,要是麦乳精还好一些,奶粉就比较稀罕了。特别是**奶粉,这就更稀罕了一些。他们这样的工作都是不会配这种票的。
庄志希掰扯起来, 琢磨能从谁那里倒腾一张,如果实在是弄不来, 就得走一趟黑市儿了。别看这票挺稀缺的,但是票贩子那里一般还真是能找到。毕竟人家干的就是这一行。
明美点头, 应了好,她是很有孕妇的自觉的。
她想了想,说:“你明天去我家,你问问我妈,我妈或许有门路。”
庄志希挑眉,明美娇嗔:“我大嫂生了两个了,我小侄子吃过奶粉的。我妈就算没有门路也知道能去哪里倒腾。”
庄志希:“行。”
他说:“我打热水了,虽然天气暖和了,但是你还是泡泡脚,解解乏。”
他找出洗脚盆,给媳妇儿倒热水,明美看他认真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娇嗔着说:“我才怀孕一个来月。你现在就这么照顾我,得照顾到什么时候啊。再说你不怕被人知道笑话你啊?”
庄志希:“那有啥,你是我媳妇儿啊。又不是外人。”
他说:“正好我锻炼锻炼,也习惯习惯,等将来孩子生下来,我也不至于太过手忙脚乱。到时候我还能帮衬着照顾孩子。”庄志希:“虎头和小燕子小的时候,都是白天我妈带孩子,晚上我哥嫂自己带,估摸着咱们也一样了。”
虽然孩子还没生,但是当爹的已经开始薅头发了,他说:“想一想就知道很累了。”
明美:“早的了,这距离要生还有好久好久了,对了,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明美显摆的伸出手,张开了握紧的手掌,翘起嘴角:“怎么样?”
庄志希:“卧槽!”
他惊呆的看着这个,随即抬头看向了明美,说:“这这这……”
明美小声:“我外公给我的,只给我一个人。”
说起这个多少是有点得意的,开开心心的说:“我外公最疼的就是我。”
庄志希:“这可真不错。”
明美:“可不是么!”
她哼着小曲儿,得意的很,说:“外公说让我戴在身上,可是夏天穿的少,是不是有点明显啊。”
庄志希给她出主意,说:“你别戴在脖子上,车子稍微摇晃一下露出来,保不齐有人起坏心思。你给放在暗兜里,用别针别上,不仅看不见,也掉不出来,保准没事儿。”
明美一想,还真是有道理。
她很认真的点点头,说:“就这么办。”
她摇晃了一下手里的小金佛,带着笑意说:“没想到刚怀孕,我就开始赚钱啦。”
庄志希:‘那将来我们生个娃儿,不管是男娃儿还是女娃儿,都叫招财吧。”
明美一瞬间黑脸,直接呛声:“滚犊子。”
庄志希噗嗤一声笑出来,明美冲他翻白眼:“你少胡说八道了。”
庄志希:“你可真凶啊,这么凶的小妈妈,生个宝宝肯定也是个脾气大的。”
明美开始捏拳头,说:“你是要故意找事儿是吧?你信不信我不客气啊,可别以为我有宝宝就不能动手。我的宝宝怎么可能脾气大?最乖巧可爱就是他。”
庄志希笑容更灿烂。
明美:“你还傻笑,必须道歉呀。”
庄志希:“好好好,我道歉,都是我嘴贱。”
明美:“这还差不多。”
明美:“对了,你怎么烧水那么长时间啊。”
庄志希露出八卦的姿态,说:“嗐,这不是正好赶上大嫂说八卦,我跟着听了一会儿。你没想到吧?周家决定不跟白奋斗父子计较了。”
这真是令人惊讶又有点觉得在情理之中。
明美:“唉我去!”
她可真是惊讶的睁大眼,明美不可思议的问:“可是,为什么啊?他们家那么生气怎么可能就这么随便的同意了?总不会白奋斗闹跳楼,他们家就算了吧?要是这么说我可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庄志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明美戳他:“你别这样啊,说一说嘛。”
庄志希:“周家肯定是见不得别人好,那可能轻易放过白奋斗父子。但是我估计苏家婆媳两个肯定是从中搞小动作了,投其所好呗,就是不知道他们投其所好干的是什么事儿了的。估摸跟孩子有关,周家现在最大的心事就是孩子。我估摸跟这个有关系,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儿肯定只有他们当事人知道了。我们上哪儿知道啊。”
他想了想,补充:“不过日子长了大概就能知道了,这种事儿瞒不住的。”
明美翻白眼:“这都什么事儿。该不会是苏家要把孩子过继一个给周家吧?嗯,反正他家儿子多。”
明美的脑洞也算是冲破天际了,不过庄志希还是没忍住喷了出来,哭笑不得:“我真是做梦都不能做这么离谱的,想也知道肯定不是这样啊。周大妈怎么可能要人家的孩子。她要是要一个孩子就满足,就不至于等到周群三十多了。他家想要的肯定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明美:“也是。”
反正,就很好奇啦。
但是又让人觉得多少有点看不懂。
明美:“他们真是神人,这样的事儿都能算了,不过苏家婆媳还真是有点能耐。”
庄志希:“所以我就说啊,他们是很能豁的出去的。”
夫妻两个洗漱好了一起上床躺下,庄志希:“早点歇着吧,你现在可是双身子。”
明美:“知道知道,着什么急啊,你再说说呗。”
庄志希:“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你等几天啊,不管什么事儿,咱们都是一个院子的,总是要表现出来的。真有大事儿藏不住的。”
明美:“这个白奋斗,这么缺德算计你,如果这次没有惩罚,我就套麻袋揍他。”
庄志希:“就算是周家算了,厂里肯定也会有处罚的,不过如果周群还有姜芦还有白奋斗父子四个人坚称其实他们是开玩笑。其他的事情都不存在,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误会,那么要说严重处理还真是不能的。”
停顿一下,他说:“估计不会太严重,但是肯定有处罚的。我看刘科长这人也不是眼里能揉的下沙子的,且不说白奋斗干的这个事儿给保卫科丢人,就说今天那个跳楼,就够让人无语了。刘科长能在咱们厂做保卫科科长也不是没有背景,你瞅着吧,白奋斗妥妥的要被踢出保卫科。”
明美还觉得不解气呢,说:“这都算是便宜他们了,这就是周大妈已经给白家砸了,不然我也去砸玻璃!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不着调的狗东西。”
庄志希:“哎呦我的媳妇儿真好,不气不气,咱们为这种蠢货生气不值得,你等着,山不转水转,这事儿啊,就不算晚。我庄志希可不是好惹的。”
你当蛋碎就完了?
休想!
明美立刻来了精神,说:“你要是想收拾他,一定要跟我说,我跟你一起。”
庄志希轻轻的拍着媳妇儿的背,说:“咱们是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
明美:“切~”
庄志希:“好了,睡吧,我保证,干什么都跟我们明美同志汇报,行不行?”
明美:“行的吧。”
她拉了拉被子,说:“你靠过来点,我想枕着你的胳膊。”
庄志希:“好。”
他轻声笑了笑,靠近了明美。
两夫妻依偎在一起,明美:“晚安。”
庄志希低头,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亲亲,说:“晚安,睡吧。”
庄志希他们夫妻夜话之后倒头就睡,但是这个晚上睡不着的人可真是很多了,好像最近大家这睡眠质量都不是很好了。赵桂花就在跟庄老蔫儿说:“我想在院子里养两只鸡。”
其实这说起来,虽然现在不让干这个不让干那个,但是养鸡还是可以的。不过这是有数额要求的,每家每户,最多可以养两只。像是很多农村的家庭,都会养两只鸡,这鸡蛋可是硬通货,能换钱的。
村里没有什么更多的收入来源,只能靠这个换钱。
不过他们城里人家养鸡就很少了,倒不是他们城里人不知道怎么养鸡,而是客观条件不允许。一般住楼房来说就不用说了,那压根儿没有地方。而他们这样的大院儿也是如此,虽说倒是能养鸡。但是你总归不能给散放,不然这鸡粑粑弄得到处都是,不仅破坏环境,还让邻居们反感。而且脏乱差的情况下如果破坏了大院的集体荣誉,那么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当然,也可以在自家门口自己圈一个小篱笆养着,但是院子是大家的。就算要养鸡也只能在自家门口圈很小的一块地方,鸡也施展不开,总关着要是不下蛋那么就得不偿失了。而且但凡是养鸡,少不得要被周围的邻居“盯上”,到时候你家换一个我家换一个的,麻烦也是不少。
所以他们四合院虽然比楼房的客观条件强上了不少,但是大家也不怎么乐意搞这个。
当然,他们院子还有更多的一个客观原因,有一个小毛贼。
这一时不留神要是被他偷了,那么真是白干活。
庄老蔫儿正是想到这个,他说:“这金来就是个三只手,咱们要是养鸡,被他偷了蛋怎么办?你还能打上门?他家到时候一哭一闹的死皮赖脸的。竟是惹的自己生气了。”
赵桂花:“我知道,不过我跟老大媳妇儿都在家呢,我们两个人还盯不住毛贼三兄弟?那我们也太废物了吧?再说我养鸡是为了小儿媳妇儿要进补,谁要是跟我换,我也是有借口不换的。等她生了孩子出了月子,我也就不养了。”
赵桂花低声:“我也知道养鸡麻烦,但是这肉蛋奶最补,咱们买肉是有数儿的,牛奶压根找不到这样的门路。也只能靠鸡蛋来给孕妇增加营养了。”
这要是搁了十年后,他们还能定个牛奶羊奶的给明美补一下,但是现在压根没有啊。这样的渠道基本都是供应老干部。一般普通干部家庭都够呛的。
庄老蔫儿:“你说这个倒是也对。”
赵桂花:“就是啊,老大媳妇儿怀虎头那会儿,咱们还能去菜市场还有鸽子市儿买东西呢。那个时候隔三差五也能给她补上蛋。后来生小燕子的时候紧张了一点,但是也是能买到的,可不像是现在这样定量。现在同样都是儿媳妇儿,老大媳妇儿都能得到的待遇,老三媳妇儿我不给安排上?老三媳妇儿是新嫁进来的什么也不知道,但是老三可不是不知道。我就不想让孩子觉得差距太大,再说总归是咱们家的孩子,你说对吧?”
庄老蔫儿:“那听你的。”
赵桂花:“行,我最近寻摸着,你当着能立刻下蛋的老母鸡好寻摸啊,那也且不好找呢。”
庄老蔫儿点头,很是认可。
现在不管是买什么,什么物资都紧张,就说这个缝纫机票,他们是寻摸了多长时间了,可是就是没找到。当然去黑市儿找票贩子肯定成,但是那种地儿也不是能常去的。
“这些事儿,你拿主意吧。”
赵桂花:“当然是我拿主意。不然还能是谁。”
她翻个身,说:“你往那边点,这岁数大了,睡点热炕真舒服。”
“那你睡炕头儿。”
赵桂花嘴角抽了一下,说:“这天一天比一天暖和了,你让我睡炕头,大冬天的时候你咋不让我睡炕头?你可真是怕热不死我。”
庄老蔫儿无辜的很:“这不是你刚才说你要睡炕头……”
赵桂花:“今天冷。”
庄老蔫儿:“行行,哪里啥时候想睡你就睡,我都听你的还不成?”
赵桂花笑了出来:“算你有良心。”
她说:“之前不是说要给你做一件的确良?我做好了,明天买了扣子就能缝上了。”
庄老蔫儿:“啊,这么快,这,这啥样的啊……”
他从小到大,穿新衣服的机会就不多。
旧社会穷,等来到了新社会,过上了安稳的日子,这孩子一个个的都长着,当父母的哪里舍得全都花在自己身上,他和老伴儿都是几年才会做一件儿的。
因为小儿子结婚是冬天,他上次做新衣服还是个厚的,这夏天的半袖儿可是四五年没做新的了。
他说:“老伴儿你对我真好。”
赵桂花:“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儿女也有自己的儿女,他们的心思也不能都放在咱们身上,咱们才是互相扶持的。”
其实就说上辈子吧,虽然她的两个儿子闹得有点不高兴。但是面儿上的和气还算有,他们也都算是挺孝顺的。但是赵桂花还是晓得,这想让儿女时时刻刻的陪伴,那还是很不现实的。
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事情,她啊,更多时候都是一个人。
“咱们俩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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