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皎洁,屋内床帘晃动,阮青河脱了靴,移上床榻,他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将躺在床上瘦削的人拥到怀里。
隔着薄被,他握住了谢诘的手心,怀中人气息微弱,若不是掌心还传递出一丝温度,他都要怀疑人早已不在了。
他紧了紧手臂,将下巴抵在谢诘柔软的发顶,刚回雍都时,谢诘身上旧伤叠着新伤,如今他一点一点养好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人却一直未曾醒来。
在夜色中,他的眼眸染上了一层悲痛绝望的赤红,这不是他筹谋多年想要看到的结果。
他压抑着内心的痛楚和疯狂,依旧语气温柔的给谢诘说话,“小诘,你不是想知道我因何设局吗?你睁开眼,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怀中人并无任何反应。
他扯动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你如今连听也不想听了是吗?罗临逸真的对你这般重要,让你连一点儿求生的意志都不再有”
“你怎能如此待我,怎能把所有过错都归结于我,我只是设局者,并非是我真心想让他们死,你至今还不明白吗?他们是生是死与我毫无意义。”
“当初雍都内乱,先帝借密旨从西漠领兵回朝,篡改继位诏书,与国师一同设局谋害太子黎王,才继得大统。但先帝心知自己得位不正,日夜忧思,惴惴不安,将和他一起参与政变的所有臣子,敬王舅家周氏,公主舅家龚氏,罗氏,所有人都必须死。”
“这场局,我参与了,先帝师父陛下亦参与了,你为何单单只怨我一人,你要恨,你恨所有人……”
谢诘睁眼闭眼都是无尽的血山血海,无数哭嚎的声音把他向深渊中拽,刺骨的冰寒与绝望中他触到一点温暖,他本能的向那点温暖靠近,柔滑细腻的皮肤,坚硬滚烫的胸膛,他贴近了,但却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内心巨大的悲怆几乎淹没了他经年的欢喜。
头顶传递出压抑不住的惊慌,“小诘。”
谢诘手指微动,触到了面前人熟悉的眉眼,他泣声问:“我何曾伤害你半分,你就这般恨我”
为何设局让他进来,为何非要让他知晓这些,甚至亲历一遍,把他尊崇敬爱的一切全部撕毁,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无辜鲜活的生命因为这种肮脏可笑的原因陨落。
他要如何接受他接受不了,他坚守了几十年信仰,早已轰然崩塌。
阮青河抚在谢诘背上的动作一瞬僵硬,眸内晦暗明朗变了几变,他把谢诘往自己怀里又紧了紧,胸腔内的心脏跳的更加剧烈,像是被戳中痛处,声音都有些不稳,“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小诘,我们不要去计较了好吗?”
谢诘将脸埋在阮青河的胸口,泪水濡湿了阮青河的前襟,身体传递来的温度有多炽热,内心的冰冷就有多强烈,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努力与其相拥,至亲密无间,贪婪得从这个身体上汲取着最后的温暖。
谢诘的沉默与安静,让阮青河慌了神,他捧起谢诘的额头,与他四目相视,急迫地确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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