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诘很想相信罗临逸的话只是一句玩笑,但又清楚的明白他的眼眸中藏着怎样深沉的恨意,如若没有罗怀孺,如若当时随罗临逸来西漠的是罗怀孺,今日局势不会是如此模样。
雍都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他不敢去回想哪里还深藏着怎样的罪恶,起先谢诘以为他在师父身上总归是看清了一些,他从来没有认为朝廷有多么光明磊落,但如今,他还是感觉到他把一切设想的太过美好。
入冬之后,谢诘立在窗前,见到了翡城的第一场雪,洁白的雪花飘然落地,将整个天地染成了一片苍茫的白色,掩住了它下面所有的悲苦与战火,连年的战争与偶尔战事失利的洗劫屠杀,让这个城池在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寂静与空荡,饥寒与死亡不分老幼年少,和所有人如影随形。
谢诘站了半会儿,便体力不支,扶住了窗槛,屋内冷如冰窖,在这个炭火稀缺到几乎看不见的地方,谢诘至今不太了解他们是怎样抵御严寒,又有多少人在年复一年的冬日里病逝。
沁阳驻在枯月关,这场大雪让他们的生活也趋向严峻,他们是草原游牧,严冬,对他们而言就是失去食物,一场事关生死存亡的战争与大雍缓缓拉开了序幕。
谢诘用手巾捂着唇咳了数声,刚欲转身,窗户上突然出现了一张笑脸,少女明媚的脸颊像是冬日里暖阳。
“群舞”
“先生的风寒可是好些了将军托人在外县买了药,我给你带了过来。”
谢诘急忙打开门,招呼少女进屋,“快进来。”
季群舞将手里抱着的汤婆子和中药递给谢诘,把身上落得细雪怕干净才进了屋,塌她的唇角扬着笑容道:“先生需要我去给你熬药吗?”
“不用。”谢诘将手中的汤婆子还给她。
季群舞却摆了摆手,没有接,“我用不上这个,是专门带过来给先生的。”
谢诘低头看向怀里的汤婆子,外面套着绣了古松祥云的绿色暖绒,抚在布套上的手指,能感觉到属于布料的温暖与柔软。
季群舞见谢诘愣怔,解释道:“先生不要嫌弃,这边平常的人家其实不会用到这种东西,它是一位进都行商的亲戚带回来送给我娘的。如今我也用不到,便拿过来给先生,你执笔落墨,手不能跟着我们生冻疮。”
谢诘道:“既然是带给你娘亲的,送我并不妥当。”
季群舞扯起的唇角有一丝僵硬,努力让自己与平常无异道:“她用不到了。”
谢诘神色微僵,他不是迟钝之人,这样细小的表情变化,他亦看的清楚,小心问道:“你娘亲……怎么了”
季群舞犹豫了一下,强做轻松道:“她去逝了,娘亲身体一直不好,大夫说她恐难撑过这个冬天,其实早有准备,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的这么快,不过……比起在病痛折磨下痛苦的活着,逝去也很好。”少女的眸中闪着细微的光,“逝者不可追,活着的人总还是要替逝者好好活着。”
谢诘发现这里的人或许是每日都可能面对死亡,对于逝世有比雍都人更加豁达洒脱的认知,他不便多说,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少女。
季群舞喝了半口,抬头迟疑道:“其实今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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