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几栋小土房围成院子,谢诘这才发现这里距季群舞的家很近,少女返回院子,很快取了一把铁楸回来,在缓坡下找了块地方,埋葬了大狗的尸体,谢诘看着江寒摘了几簇白花,扯下花瓣撒在了孤零零的坟茔上。
谢诘没有问大狗是如何受伤,又是谁杀了它,他越来越多的发现现实的无可奈何,他不知道去责备谁,也无法肯定的评判谁对谁错,只是返回书院时,沿着另一条血痕找到了一个捕兽的土坑,坑底竖着长达一臂的铁刺,血液混着兽类的皮毛与血肉已经在坑底凝固。
江寒每日还是会按时来上课,只是变得更加沉默了。谢诘在柳山学院教书的几个月里,听说罗临逸带兵与沁阳交战过许多次,其中有胜也有败。随着夏日消逝,天气慢慢转寒,沁阳进攻翡城的次数愈加频繁。
最近一次交战中,横阳军更是死伤惨重,军队退回翡城后,下令彻底关闭城门,没有令牌任何人都不准迈出城门一步,同样任何一个人也不准进来,书院也因为紧张的战事,提前结束了课程。
没了学院的工作,谢诘经常会随着城里自愿成立的志愿队伍,随他们去伤病营照顾受伤的士兵。
中年男子咬着毛巾,满头的虚汗,他努力稳住声音,盯着谢诘落在他腰部的手指,哑声闭眼,视死如归道:“拆吧。”
谢诘屏着气将男子腰部缠得白布解开,露出古铜色皮肤上一道两指宽,用针线缝合起来的刀伤。
伤口已经结疤,当时情急之下缝合的黑线与皮肉完全生长在了一起,像是在男子腰侧爬满了一圈黑色的毛毛虫。
谢诘吞了口唾沫,将剪刀在烛火上烤红,用力按着男子下意识往后缩的腰背,用剪刀的刀尖挑开缝合的黑线。
不论多么小心谨慎,黑线挑开的刹那,鲜血还是疯狂往外涌出,男子痛苦的低哼。他是平戎军难得剩下的几个幸存者,几个月前身上的旧伤刚好,就又执意编入横阳军队,上了战场。
从战场上再次下来时,身体几乎被沁阳的□□横腰斩断,一半的肠子都露在了外面,营中大夫给他缝针治伤,本来没有抱活下来的希望,但没想到他竟然在连续昏迷了二天二夜后,高烧消退,奇迹般的苏醒了过来。
最后一节黑线挑开,谢诘握着剪刀的手指,已经完全麻木,汗水浸湿了后背,但他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放下剪刀,用清酒清理伤口,重新撒上药粉,包扎。
士兵一口吐掉毛巾,沉重地喘了许久的气,惨白的脸色才慢慢恢复了一些血色,他躺在床上,看谢诘把染红的布清理掉,虚弱道:“你一个教书的先生,怎么想不开来这里做这些事”
“平戎军败是朝廷对不起你们,我做这些只是希望替朝廷赎些罪孽。”
士兵欲张口大笑,却不小心扯动伤口,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你这人倒是有趣,替朝廷赎罪我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
谢诘坐到床边,平静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朝廷决断也是人来做,难免会出错。而且官权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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