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虽然大雪弥漫,但孙秀荣没有打算在鹰娑川逗留,而是继续向前赶路,又过了大约十日一行人才抵达焉耆镇。
与鹰娑川大雪弥漫不同,十月初的焉耆镇虽然也出现了寒意,但依旧是天高地远的秋末景象。
焉耆镇处在焉耆湖(博斯腾湖)北岸,鹰娑川西岸,一座由于扼控高昌与龟兹之间的要道而修建起来的大城,身后又是大面积的鹰娑川千百年冲刷形成的绿洲地带,前面则是水产富饶、水草丰美的焉耆湖,唐军西进攻打游牧部落或者昭武诸国,这里既是出发地之一,也是主要的粮草中转点,城池规模与疏勒城相差仿佛,不过其城里的驻军就没有疏勒镇多了,只有马步军三千。
焉耆镇眼下镇守使空缺,得知孙秀荣来了,焉耆镇副使、原铁门关守将贺娄余润让其在城外空地驻扎,傍晚时分,贺娄余润的牙兵请孙秀荣进城会面。
镇守使府邸,孙秀荣带着耿思都、李继勋见到了这位副使。
约莫四十余岁,方面大耳,三缕长须,穿着六品武官袍服的贺娄余润在书房里接见了孙秀荣。
来之前,孙秀荣自然也下过功夫,知晓此地的主官叫贺娄余润,一个鲜卑将领,当然了,此人是北魏时代就进入中原的鲜卑人,早就高度汉化了,除了姓名还像鲜卑人,无论样貌神情还是打扮、话语已经没有半点鲜卑人的模样了。
鲜卑人,真正的鲜卑人还真是吐谷浑人,虽然他们也因为与羌人、汉人的融合大为改变了,但鲜卑人的底色还在。
贺娄余润自然知晓夫蒙灵察镇守使许给孙秀荣三千套冬季战袍的事,而想要将三千件战袍以及部分粮草在秋冬季节越过天山运到怛逻斯,带着一千人马也是应有之意,若只是几十人,就算是唐军,想要将这些物资运回去无异于痴人说梦,沿途的部落随时有可能将你灭了。
虽然孙秀荣是郡马,但老于宦海的贺娄余润知晓他是什么货色,他能让孙秀荣进城见面也是看在他曾是夫蒙灵察牙兵、外行官的份上,在如今的大唐,由于圣天子对周围诸部普遍采取了联姻的策略,在宫里养了一大堆准备随时用来和亲的“义女”,到岁数后封为公主、郡主不等嫁出去。
故此,别说郡马了,驸马也到处都是,何况南弓晓月还是阿史那氏交河公主的义女,与李氏宗亲之间相隔万里。
留孙秀荣吃了一顿饭,略略说了一会话就打发他走了。
孙秀荣倒是没有生气,他知晓像贺娄余润这样的人才是大唐军将的常态,此人以后还高升为剑南节度使,自然是熬出来的,但至少在做官上四平八稳。
他没有住在贺娄余润安排的驿站,而是回到了城外营地里。
次日,他并没有立即出发去龟兹镇,而是准备在此次盘桓几日——焉耆镇也是四镇之一,人口众多,屯田广布,城里城外胡商云集,眼下已经是冬初了,他回去最好的走的路还是这里,如果能在此地购买到一些物品就可以节约不少路程,无非是找一家客栈存起来就是了。
基于方便存取考虑,他选择了城外紧挨着通往鹰娑川驿馆的那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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