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声走的那天,蓉城仍在下雨。
彼时大街小巷都在放着那首红极一时的民谣,而在宽窄巷子、锦里的无数酒吧里,年轻的歌手们也背着吉他在聚光灯下安静地弹唱着同样的曲调。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
我从未忘记你
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
父母开车将陈声送往机场,而出发大厅里,十余名即将赶赴加拿大实训的学生都等在那了。
陈宇森拉住了妻子,站在大厅入口处嘱咐陈声,“我们就不送你进去了。”
陈声嗯了一声,拉着行李箱往里走。
魏云涵忍不住叮嘱:“烧还没退,背包里的药要按时吃。”
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母亲,点头,“知道了。”
一句“知道了”,换来魏云涵更多的叮咛,按时吃饭、注意保暖、安全第一……平日里她也不是那么唠叨的人,但母亲的天性总归如此,在儿女离巢时不唠叨也唠叨起来。
陈宇森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到这就行。
她是慈母,他便只能做严父,言简意赅对陈声说:“照顾好自己,按时打电话回家,别让你妈妈担心。”
较之以往,陈声沉默许多,话也明显少了许多。他只是点了点头,答:“好。”
然后便转身离去。
凌书成在不远处等着他,寝室四人,只有他们俩拿到了去加拿大的资格。
见他来了,凌书成挺遗憾的,“哎,又只剩咱俩难兄难弟了,这事吧也挺伤感。去加拿大之后,看来我俩得相依为命、互相扶持了。”
陈声没说话。
他就自己补充下去:“兄弟,我先自己透个底,我英语不太行。”
旁边有同行的人凑上来,“哎哎,我也是,我刚上大学的时候,笔试其实挺厉害,但老师说我学的是哑巴英语。”
凌书成侧头,“那我俩问题不一样,其实我挺能说的,考雅思口语的时候,我一张口就说个没完,总是要考官打断我,说时间到了,我才停得下来。”
那人奇道:“那你这不挺好的吗?”
凌书成:“然而考官说他听不懂。”
那人奇异地沉默了。
神他妈听不懂。
全员集合后,林老师带着众人过安检,全程陪同学生们去加拿大度过整个实训期。
陈声一路走过安检区域,候机,踏上飞机,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一言不发看着窗外的连绵阴雨,就连窗户上都蒙上了细密的雨珠,将外面的景色分割成无数碎片。
飞机起飞前,他收到一条短信。
张裕之发来一张照片,那是学校的公告栏上对于路知意的处理——严重警告一次,视未来表现决定是否予以撤销。另外,她的个人档案有所变动,具体变动通知里省去没说。
他凝视看着那张图片,退出与张裕之的聊天界面,目光落在置顶的那只头像上。
点开它,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真相大白之前,他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她,发去一句:“我到了,快下来。”
路知意:“你来干嘛?我不是跟你说过今天上午要去图书馆吗?”
陈声:“图书馆有什么好去的?我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
“什么地方?”
“下来就知道了,保证像天堂一样。”
真讽刺。
天堂一样的地方。
如果他早知道那一趟回家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不知道还会不会带她去那一趟。
那天之后,陈宇森也找他谈过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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