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头远远传来车子发机熄火的音,令嘉心念恍惚跳了一下。
身体比意识更快地转身,朝院外瞧。
是江屿白的保姆车。
他住的院子离令嘉不远,平时会把车停在这儿。
令嘉收回视线。
刚要进屋,被人从后头唤住:“嘉,我能进来吗?”
青石板上的雪还没化,阳光帅气的男孩捧着个鱼缸站在槛处,肘下还夹着剧。
应该是来明天拍摄台词的。
令嘉点头,“你怎带条金鱼过来了?”
“刚刚和我助理城里买『药』,在菜市场外头看见人卖,就买了,我记得你第一条微博发照片就抱着金鱼。”
“你把我微博都看完啦?”
令嘉诧异。
“你是章西啊,我当然得比别人了解你,”
他走近把玻璃缸递到令嘉跟前,“喜欢吗?喜欢的话送你了,我捧了一路呢。”
“你想演好戏看我微博可没用,角『色』是角『色』,我是我,我们不一样的。”令嘉摇头没有接,“且我助理每天忙,就不养物给她们增加工作量了。
“哪儿不一样了。”
江屿白不高兴,把鱼缸放桌上,落座翻开剧,“监制都说没有比你更贴合这个角『色』的人,我就觉得你们特别像。”
令嘉有点头疼,她从前和同龄人丹棠相处挺轻松的,丹棠情商高且早熟,两人有更多的话能聊到一块儿,江屿白却不一样,他很早就成受捧,做事儿靠哄,他毫不掩饰令嘉释放他的好感,每每得不到回应,都是一通脾气。
重要的是,他目前面临一个困扰很多体验流派演员的难题:分不清戏里和戏外。
这问题令嘉能处理得很好,他显然还不行,偏偏导演就需要他这情绪,在电影结束拍摄之前,谁都不能点醒、戳破他。
间隔了一张茶几,两个人就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上开始台词。
冷是冷了点儿,但屋里就是令嘉睡觉的地方,女演员该避的嫌还得避避。
他们明天要拍的,是几场男女主十六七岁在学校时候的戏份。
词过程,令嘉尽量根据江屿白的台词习惯,重新更改自己一部分的气口、停顿、重音,包括眼神和表情,她和仇导的理念差不多,都是喜欢把专业精雕细琢做到极致的人,从前靠着这股劲头学哲学,现在靠着这股劲头来演戏。
傅承致被工作人员带到院口,毫无准备直接被这刺眼的一幕定在原地。
青瓦白墙的屋檐底下,年轻的男女身体在茶几上方挨近,目光注视着彼此亲昵说笑,热茶雾气氤氲,金童玉女,赫然是璧人。
他在伦敦一整月夜以继日工作,一己之力抗下家族长辈的重重问责,到底是为了谁。
傅承致被令嘉气得不轻,就差一口血更到喉咙眼了。
“令嘉!”
毫无预兆地,令嘉差点从藤椅上弹起来,还好后定住了,偏头往院口望。
果然是傅承致,他立在口,肩宽腰窄,身形颀长,灰『色』『毛』呢衣上落着未化开的雪,眼神沉凝,唇线抿得笔直,昭示着他克制到极点的怒火。
“你来了。”
令嘉强行云淡风轻应一,转头跟江屿白轻商量,“实在不起啊,今天先到这儿吧,我有点事要处理,明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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