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的冬天最能熬人,刮过来的寒风像刀子在脸上刻划。尽管已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知柚还是冷得忍不住上下牙齿打颤。
几场大雪过后,气温又降了几度。化雪时分比下雪要冷得多,有些雪堆在路边,化成水,结了层薄薄的冰面。走路时得注意着,一不小心就会打滑。
知柚在门口便看到了窗玻璃上贴着的红色窗花,门户都被擦试过,窗明几净。红色的对联已经换上了新的,露台上和院子里都挂起了小灯笼。
残留的霜雪留在屋檐和门墙上,像戴了顶白色的雪帽。
纯洁的白,鲜艳的红,隐约能听到临近的几栋别墅传出闹哄哄的人声。临近中午,屋子内还飘出来热气腾腾的饭香味儿。
知柚拿着小行李箱进门的时候,刚好到了饭点儿。
贺午和梁佩在午餐过后便都早早回家了,万桢说这一年他们也不容易,临走前还给俩人各包了个大红包。
一下午知柚就没闲着,帮着万桢贴窗帘,往果盘里放置瓜子花生,各种坚果还有小橘子。到了傍晚时又开始和面擀皮包饺子,就连知含海也要加入准备年夜饭的队伍。
手机被搁在一边,连行李箱都没空打开。
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节日的气氛使然,一向严肃的知含海都变得和蔼可亲了不少。电视机上播着春晚,主持人穿着大红色的裙子,显得喜气洋洋。虽然几人都没怎么看,但听着也算热闹。
知含海喝了酒,突然感慨起来。说知柚十二岁的时候才把她接回自己身边,姑娘这么大了,仔细算起来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似乎都没多少,一转眼女儿都要嫁出去了。
知柚和父母的关系不算亲密,甚至有的时候甚至觉得陌生。
或许是做生意做得太久,当管理者当惯了,知含海对知柚的要求很高,知道知柚不善交际,便总是催促着她“磨练”,时常会表现出点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知柚也对没法完成父母的期待而愧疚,所以总是会顺从着他们的意思。
也因此,知含海偶尔流露出一丝温情就会让知柚很是动容。
一家人也算和和睦睦地吃了顿团圆饭,还坐在沙发上边闲聊着,边看了好一会儿春晚。
不到九点半,万桢和知含海就早早上楼休息了,知柚便也关了电视回房间。
家里有几套睡衣,知柚也没急着打开行李箱,先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才不紧不慢地把行李箱拉过来,结果刚一摊开,里面就掉出个东西。
被塞在网带里,颜色醒目,红色的长条状,很鼓。
知柚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个红包。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陆格放的。
知柚想起那天从慈善晚宴回来的时候,陆格在车里对她说的话。
“心怀不轨久了,总得付出点行动。”
心怀不轨?所以陆格从一开始就是喜欢她的?知柚觉得不对劲,他们最早不过是小时候在陆家见了一面而已,她那个时候才多大?总不能是一见钟情吧?
知柚觉得不可能。
但陆格没再提,她也就没再问了,搞不好是陆格逗逗她而已。
她开了床头灯,几下爬到床上,然后给陆格发微信。
[知柚:你怎么给我红包?]
[陆格:怎么不能给。]
[知柚:我都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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