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南征归来,有关皇上亲政的小道消息就不胫而走,坊间都闹得沸沸扬扬。只有当事者本人还不知道。
这天早朝既罢,韩德让留了下来,望着萧绰似有话说。
萧绰心领神会,立即留下他,让他去延寿宫里说话。
进了延寿宫,萧绰便问:“有什么事,说罢。”
韩德让说:“太后是不是有意让皇上亲政?”
萧绰微微一愣,说:“你听谁说的?”
韩德让说:“下面早就传开了,说‘太后说皇上长大了,该让他干一些大事了。’”
萧绰说:“没错,朕确实说过,要皇上多干一些事,怎么有错吗?”
韩德让说:“太后说的没错,可是下面的人就想偏了,以为太后要让皇上亲政。前些日子,就有人想着为太后上尊号,太后可知他们准备给你上什么尊号?”
萧绰问:“什么尊号?”
韩德让说:“睿德圣慈应运启化承天皇太后。”
萧绰说:“不错,这个尊号不错呀。”
韩德让说:“听起来是不错,可是,太后你想想,这是不是称赞你还政皇上的一片慈爱之心?”
萧绰点头道:“确实有这层意思,既然大家都想让皇上亲政,朕还政与他,如何?”
韩德让说:“不可。”
萧绰说:“为何不可?”
韩德让说:“皇上虽然极其聪明,但也很自负,性情冲动,还需要磨砺,培养沉稳的性格,这时候将大权交给皇上,还为时尚早。”
萧绰说:“说的是,朕也是担心皇上这一点,自上次打败宋国以来,皇上就目空一切,傲气凌人,动不动就想出兵打这个打那个,这怎么行?就这样把国家交给他,朕怎么放心?”
韩德让说:“太后说的是,但如何才能打消下面的人想法呢?”
萧绰想了想,说:“他们不是想给朕上尊号吗?你让他们把‘圣慈’二字改一下,换成‘神略’二字,别的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韩德让笑道:“太后英明。”
萧绰说:“虽然朕暂时不把政权交给皇上,但迟早皇上还是要亲政的,再说,皇上的确已经长大了,该让他做些事,历练历练。”
韩德让说:“如此更好,太后也不至于那么劳累。”
萧绰笑道:“全契丹大概就你知道朕劳累,其他人都怪朕爱独揽大权。”
韩德让说:“其实,臣也不想你执掌政权,多劳累呀,但臣更担心契丹的兴盛,这几年,你都老了不少,长此下去,你会吃不消的。既然你有还政皇上的打算,不如索性退居幕后,让皇上独当一面,观察观察皇上的理政能力,如何?”
萧绰说:“朕也是这么想的。”
过了几天,大臣们给萧绰上了尊号,柴册毕。萧绰说:“朕近来身体倦怠,疲劳,想休息休息,自即日起早朝就由皇上一人接受。”
大臣们以为这是太后交权的象征,有的欣喜,有的惋惜。尤其。皇族的人都兴奋了,这些年,皇上都活在太后的阴影之下,所以,皇族自觉比后族低人一等。现在,皇上终于走出了阴影,皇族也将跟着沾光,以后,就是皇族的天下了。
几日没有早朝,萧绰感到轻松多了,送到后宫的折子也不多,偶尔,皇上下朝后会带来一些奏折,来向萧绰请教,但大多是口头向她叙述朝会的内容,其情形倒是像向她传达什么指示。这让萧绰很不满,也许是她看奏折习惯了,听别人口述还不能理清事情的原委。因此,碰到皇上来说朝中的事时,她就说:“朕累了,要休息了。”
可是,皇上走后,她又觉得十分失落,怪皇上不给她讲朝中之事。
她每天依旧起得很早,到了上朝的时间,她就醒了,之后再也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复,一直折腾到天亮,才睡着。但这时,贤释已经打好盥洗的面汤,准备好了奶酪,甜饼,刚挤的羊奶还是温热的,等着她去就膳。
吃罢早餐,她又陷入虚空之中,面对突如其来的清闲,她显得无以适从,像无根无绪的浮云,就那么飘着,连举手投足都找不到着落。
有时,她会让后宫的嫔妃过来陪她说说话,可是,这些嫔妃除了说一些后宫的琐事之外,就讲不了别的。与她们在一起坐不了一个时辰,萧绰就厌烦了,吩咐她们各自回去。
可是,嫔妃们走了之后,宫中愈发冷清,一股孤寂深深地包围着她。
这时,萧绰就会让贤释陪她说说话。
贤释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读了许多书,她甚至还会给她讲武则天的事。
对于这个女人,萧绰十分感兴趣,贤释似乎也懂得她的心思,在讲武则天的时候声情并茂,萧绰很受感染。
有一回,贤释讲罢武则天废皇上为兰陵王一事,萧绰突然问:“你认为武则天做的对不对?”
贤释一愣,说:“奴婢见识短浅,不知道对不对。”
萧绰说:“你总有一点自己的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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