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才渐渐散去。
萧绰在宴会中间就离开了,她说她不胜酒力,留下皇上代替自己与众人同欢,她自己回宫里了。她让人把康延欣找来,令尚膳小底准备一桌汴州风味的小吃。
康延欣来后,萧绰便让她去俘虏营请王继忠到宫里来做客。
康延欣诧异道:“太后请俘虏来宫里做客?为什么呀?”
萧绰说:“怎么?朕请客还要什么理由吗?”
康延欣顿时语塞,只好低头往俘虏营而去。一路上,心里百般不解,太后对一个俘虏怎么这么好。那王继忠不就是那样,她也见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还有些瘦弱。文绉绉的,不像一个上阵冲锋的将军。她还听说他的脾气不小,太后、皇上请他赴宴,他竟推辞不来,真是死在沙漠里的骆驼——臭摆架子。既然,那么大的庆功宴,他都会推辞不去,那么,他怎么又会到太后宫里来呢?
但王继忠爽快地跟着康延欣来了,见了太后,慌忙叩头行礼。
萧绰笑道:“将军的病痊愈了?”
王继忠说:“多谢太后挂念,王继忠行伍出身,贱体偶感微恙,不足挂齿。”
萧绰道:“到底是行军打仗的人,一点小病奈何不了你。”
王继忠说:“王继忠也是多承太后的关怀,派了一个能干的人照顾小人,小人感激不尽。”
萧绰一时没有想起来自己何时派了人照顾王继忠,说:“朕派谁照顾你了?”
王继忠想,可能萧绰根本没有监督他的意思,当时是随意指派了赵宗元照顾他,并非特意点了赵宗元的将,便说:“他叫赵宗元,也是一个俘虏,但是是一个很细心的人,罪人一路上多得他的照顾,才不至于挨饿受冻。”
说罢,王继忠又指了指自己穿的短袄,说:“这就是他给罪人缝的。”
萧绰瞧了瞧王继忠身上的短袄,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手针线活都赛过女人了。你们宋人真有意思!”
康延欣看了一会儿那短袄,叫起来:“那俘虏该不会是个女的吧?”
萧绰笑道:“怎么可能是女的?一个女俘虏怎么会进男战俘营?”
康延欣说:“可是这针线活——男人怎么能做出这么好的针线活?”
萧绰看着王继忠说:“王将军看赵宗元是男的还是女的?”
王继忠摇摇头说:“罪人没看出来。”
萧绰猜出王继忠已经知道赵宗元是女的,只是不想说出来。
萧绰看了一眼康延欣,说:“这好办,你去把赵宗元叫过来,一看就明白了。”
王继忠目送康延欣出了宫门,回头问:“如果赵宗元真是女人,太后如何处置?”
萧绰反问道:“你希望朕如何处置?”
王继忠说:“请太后原谅罪人多虑,罪人一开始以为她是太后故意安在罪人身边的,对她并无好感,后来,罪人想太后宽宏大度,断不会派人监视罪人。他的的确确如罪人一样,是一个俘虏。罪人不能断明她是男是女,但罪人一路上的确得到她的照顾。她绝对不是坏人,如真是女扮男装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请太后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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